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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年7月18日 星期一

石色高棉(四) 柬埔寨旅遊-小吳哥


One afternoon, on a scorching day,
the Red-Eyes sat in a circle in the shade.
Their leader proclaimed: "This season, Angkar
will start more intensive work
to finish ahead of schedule......." 
I knew I could never escape. I remembered
what the Great Spirit had told me: in time of danger
I should burn incense and invoke Sakadevaraja,
the King of Angels,
to save the lives of my countrymen and women.

U Sam Oeur 《Sacred Vows》Ken McCullough譯





目前柬埔寨是君主制(所以國王從赤柬後一直想跟總理爭權),國號是「柬埔寨王國」,國旗上的建築就是鼎鼎大名 傳說中 的吳哥窟(Angkor Wat),也就是俗稱的「小吳哥」。五座佛塔中央最高(55~65公尺),一樣是宇宙中心須彌山的象徵,塔頂成蓮花含苞待放貌。導遊說當地法律規定所有建築物的高度不可以超過吳哥窟。只看到三座塔是因為後面兩座被前面兩座擋住了(也比較好畫)。遊玩過 大有哥 大吳哥後,就來參觀此行最重點-小吳哥(吳哥窟)啦!




柬埔寨國旗樣式


吳哥窟看日出


吳哥窟位於暹粒市區北邊六公里。身為世界遺產,還進入過七大奇景決選名單(我的心得是,吳哥窟還比一樣落選的復活節島甚至勝出的里約基督像有資格多了),吳哥窟的日出更是觀光客必賞行程。因為吳哥窟正門面西,大門甬道(到最裡面約800公尺)通過護城河後廟前有兩處蓮池塘,日出及莊嚴吳哥寺的無敵對稱倒影,用一種寧靜柔和的步調震懾人心。(但是官網說比金字塔還令人印象深刻,比泰姬瑪哈陵還精緻,真敢講)

吳哥窟建於十二世紀,吳哥王朝開國君王Suryavarman II 的傑作,今人估計耗時三十年竣工,主要供奉印度教的毗濕奴神(Vishnu)。國家的太廟(state temple)卻面西實屬反常(吳哥遺址的廟都面東,面向日落的西方被視為死亡象徵。),所以有學者推測這是國王的陵墓。配合最近的新聞發現,吳哥窟地底下別有洞天,也許吳哥窟還有不為人知的一面呢!

這兒的日出這麼有名,自然會配合這行程有許多配套。譬如跟飯店說要看日出,便會早早準備豐盛的餐盒,就不會失掉一次吃 buffet 早餐的機會(再趕回來飯店吃早餐舟車勞頓又費時,看完日出直接參觀小吳哥行程才順)。飯店還能幫忙叫 tuk tuk(這兒特有的機械黃包車)配合,當然也能 morning call。這天早早便跟導遊約好五點從飯店出發(這是必備行程導遊都會配合),當然,門票(我們買七日券)都要隨身攜帶讓工作人員 打卡 打孔

另外要注意的是,吳哥窟是柬埔寨人的聖地,更是民族的驕傲,衣著要得體以示尊敬。雖然天氣炎熱,但這兒要求不可著短褲或無袖上衣,褲子一定要超過膝蓋,肩膀不可露出!進到最上層的「天堂」,工作人員會提醒脫帽。就算不是世界文化遺產,我們也要對古蹟有保護之心,不要有脫序行為。



日出前剪影


觀日出人潮


學老外跳入水塘拍照,不怕前面有人擋住


偽 ● 情侶裝(重點是飯店準備的大餐盒)


日出之前




這兒的傳統屋舍都會架高


日出東方


日出後人潮漸散,準備入內參觀


神聖的殿堂-小吳哥


吳哥窟外城牆約成方形,邊長約一公里(1.5x1.3 km2),外由護城河圍成,河寬200公尺,周長5.5公里。西面進城門前,甬道入口便是兩座石獅及七頭蛇(Naga)鎮守著,12公尺寬、250公尺長(到外牆)的甬道直通吳哥窟前,一路上甬道邊緣亦間有 Naga 欄杆,蛇頭優雅地直立朝向天空,展開如扇形。外牆入口處為三座塔,塔頂半傾毀,恰恰擋住內頭別有洞天的五座塔本體。過了這兒,本來明信片般平面的景致,輪廓及深度開始清晰,栩栩如生的立體奇觀躍然眼前,展現其神聖巍然的氣度。

走進入口高塔,便可見到吳哥窟前兩蓮池塘萬頭鑽洞,屏息以待日出的剎那。兩旁藏經閣也是欣賞日出的休憩好所在(邊吃早餐),也可以鑽到池邊最前緣欣賞美景。如果像我們因為持七日券而二訪吳哥窟日出,也可多嘗試在不同位置欣賞。那時有一外國人忽然涉入蓮池中拍照,原來池水不深,還可獨享無人美景(這樣照相就不會有 雜魚 人入鏡)。





包圍小吳哥的護城河


護城河


甬道旁都有 Naga 貌欄杆


甬道很寬;許多觀光客會買紀念 T shirt




地獄、人間、天堂


走到吳哥窟本體最三層建築的最外層-地獄的象徵,只見石柱(一排約六十根)內的外牆有如高兩米的巨型螢幕,展示舉世聞名的吳哥浮雕(Gallery of Bas-reliefs),四邊都有,被通往中堂的中間入口分為左右兩側,所以共有八則故事。(平面圖看這裡

外側石柱和內壁外側之間,就像畫廊的空間般可讓人好好欣賞浮雕(雖然現在有欄杆,禁止觸摸石壁,除了怕毀損也怕遊客摳殘存金箔)。這時也要抉擇,是要長驅直入參觀中層再到最內層爬上「天堂梯」到天堂象徵的塔中呢,還是先在外層繞一圈欣賞浮雕再進去。最外層的左側向北處有一塔,俗稱「敲心塔/廊」(Hall of Echoes),在塔內空間搥幾下胸,可聽到陣陣回音。因為空間的構造,聲音在塔內加成而放大,形成共鳴。

進到中層「人間」,其外牆不若「地獄」外牆般雕梁畫棟,也許是供僧侶或國王在此打坐冥想。再往內走,內牆就佈滿了約2000尊飛天仙女(Apsara)浮雕,除了曼妙舞姿,其髮型據聞有37種!她們皆是「攪拌乳海」時孕育而出,觀之令人心曠神怡,迷人攝魄。觀察其細節,各個仙女不盡相同,妖豔的姿勢顯示出正面向著觀者,而腳雕成側面。這和埃及扭曲的人像特徵又不一樣:埃及的人頭是側面,但眼睛畫正面像;肩膀及胸部是正面,手臂跟腳又畫側面,其中腳還都是內側,看起來像兩隻左腳。(參考《藝術的故事》)

最內層最高層的天堂塔,要爬陡峭的天堂梯(七十度)才能進入五座塔內(西側比較不陡;南側為水泥梯有扶手),以前只有國王或高級僧侶才能進入呢!其實整座吳哥窟占地遼闊,又要費力攀爬,好不容易參觀完也只是半天行程,另外半天就算沒這麼需要體力活,炙熱毒辣的豔陽也足以令人疲累,所以還是趁年輕來!

仔細觀察吳哥建築的塔頂,和羅馬的穹頂又不一樣,特殊的堆疊工藝形成獨特的蓮花苞貌。進到天堂的五座塔,就是暹粒最高處(官網還寫中央最高塔跟巴黎聖母院一樣高耶!寫了我就信嗎?)四座塔中各有佛像,或坐或臥或立。本來供奉印度教神祇毗濕奴神(Vishnu)的廟內有許多佛像,見證後來吳哥王朝國教由印度教轉變為佛教。



飯店準備的豐盛早餐盒


吳哥窟的壁畫浮雕多不能觸摸,越摸除了毀損外還失原味。照片為錯位借位,好孩子別真的摸唷!


參觀之餘也可以往外看看如茵綠草


石柱(右側)和內牆外側(左側)的浮雕之間,彷彿置身畫廊空間欣賞曠世巨作


通往塔頂「天堂」的木梯


這兒占地遼闊,體力活來著!


走天堂梯到天堂囉!走上去彷彿升天了!(又熱又累)




「天堂」的佛像




來天堂從暹粒最高建築居高臨下




愛情梯,因為80年代有位法國老太太失足墜落而亡,先生便出錢修木梯(其他處)。這兒封閉供人瞻仰。照片可見階梯很窄,腳掌須轉九十度才能著力,確實危險


回首來時路




吳哥窟門口外車水馬龍,除 Tuk tuk 車(機車後面有遮陽棚)外還有國際半馬拉松廣告


吳哥浮雕


官網建議由西邊入口進入到外牆,往右走逆時針參觀,也就是說保持浮雕在左手邊。浮雕的人物有些規則,譬如說地位越大越大尊、腳彎曲起來就是在跳舞(像飛天仙女 Apsara)。

KURU之戰

這是印度教兩大史詩之一《摩訶婆羅多》的主題,描寫印度 Kurukshetra 這個地方兩(堂或表)兄弟家族大戰的故事。這兒導遊形容「這邊打過來,那邊打過去,打了幾天,沒有輸贏」,然後友人阿山哥便道:「阿不就平分秋色?!」中文不是導遊母語,聽得懂就好啦!準備左轉看南邊壁畫。

國王 SORYAVAMAN 二世大軍

前面有提到這位就是吳哥王朝的開國君王,也是吳哥窟建造者,自然要歌功頌德一下。國王率高棉軍隊御駕親征攻打泰國人(穿裙子),在這幅圖中還出現兩次!怎麼知道的呢?從圖案旁的碑文得知,或是導遊說的看傘蓋,職位越高越多傘。高級將領都坐在象上指揮,最多傘遮蔭的便是國王(15把大陽傘),當然比例也最大,頭飾最華麗,還站在大象上,果然英明神武天生神力。另外值得注意的是,樹木和動物畫在圖畫上層作為背景,國王對面是毗濕奴神(Visnu),站在神鳥 Garuda 上,神鳥又站在旗竿上,率眾婆羅門(Brahman)向國王詠唱吟誦讚美聖歌。

閻魔審判-天堂與地獄

這壁畫頂端在1947年遭雷擊後由法國人重建,浮雕上刻畫37個充滿喜樂的天堂和32個地獄專司懲罰磨難,由死神 炎魔 閻魔(YAMA,有許多手臂,騎水牛)負責審判。地獄之門非想像中的一道門,而是地上的一窟洞,該去地獄的就像沖水馬桶般一股腦兒往下倒,其中慘況不輸十八層地獄。看完又準備左轉看東面浮雕囉!

乳海翻騰

這大概是最有名的浮雕,也是最有名的故事,不論是《往世書》或是印度教兩大史詩-《摩訶婆羅多》及《羅摩衍那》都有記載。由88天神(Deva)及92阿修羅合作抱住大蛇 Naga 纏住充當巨杵的曼陀羅山(Mount Mandara攪拌乳海以煉長生不老藥「甘露」(Amrta)。這工程規模之浩大連三大主神的毗濕奴神(Visnu)都來參一腳,化身為巨龜在海底充當曼羅陀山的支點。這可不是攪拌個七七四十九天就成了,祂們攪拌了千年!

藥煉成後天神(Deva)用計讓乳海孕育的吉祥天女(Lakshmi)「色誘」阿修羅,趁其神魂顛到之際獨吞長生不老藥,其中一位阿修羅叫羅睺(Rahu)眼見藥快被喝光了,便化身天神混入隊伍裡喝藥,結果被太陽神及月神識破,當「抓耙仔」向毗濕奴神打小報告,毗濕奴神便將羅睺斬首,豈料長生不老藥已流過喉嚨,所以頭也跟著長生不老。羅睺後來為了報復,想到就攻擊太陽神或月神,將其吞下,造成日蝕或月蝕。

毗濕奴神大戰阿修羅

此處壁畫完成的時間較晚,描寫阿修羅(Asura)圍攻圖中央的四臂毗濕奴神,想當然耳只有被毗濕奴神屠宰的份。

黑天大勝魔王BANA

黑天(KRISNA)也是毗濕奴神的化身,一樣坐在神鳥 Garuda 肩上。多臂魔王 Bana 聯合也騎著犀牛的火神 Agni 圍攻黑天。但是不管祂們有多少手臂,不論魔王叫 Banana 還 Banner,最後都只有被宰的份,最後還到濕婆(Shiva)那請祂饒恕一命。

神魔大戰

21位婆羅門教(早期的印度教)的神祇大戰阿修羅,有財神、戰神、死神、水神等,各有不同裝備與座騎,可以趁此了解一下印度教神祇。

Lanka 之戰

出自印度教兩大史詩之一《羅摩衍那》。王子羅摩(Rama,也是毗濕奴神化身,吳哥窟就供奉毗濕奴神嘛!)要解救被十頭二十臂魔王 (Ravana)擄走的妻子,而在 Lanka(今斯里蘭卡)激戰。王子尋妻過程遇到猴王哈努曼(Hanuman),不但排解糾紛還助祂成為猴王,所以哈努曼為報恩率猴子大軍協助羅摩到此搶救愛妻大作戰。

角亭

除了八大壁畫,在西北角和東北角的角落空間還有許多浮雕值得駐足欣賞,通常導遊也會講解,包括王子羅摩助猴王哈努曼的故事(有一說是猴王是另一位,哈努曼是其大將,反正都隨導遊說,偷聽其他導遊講也略有出入)。聽導遊說這是因為哈努曼的哥哥誤會被其背叛,所以不但篡位還率眾狙殺哈努曼,最後天生神力、躲在暗處(咦?)的王子羅摩一箭射死其兄,解決紛爭,哈努曼成猴王。聽完故事我覺得,這一切事情發生的源頭是種種的巧合造成的誤會,但是那個篡位的哥哥罪不至死呀!還是以暴制暴被暗箭所殺呢!



可見吳哥人物像手法,正面照但腳是側面的


再看一次。除了雙腳的特徵,這浮雕是吳哥遺址唯一露齒微笑的吉祥天女!


埃及風格人物像作對照


猴軍咬人


象頭象背可見殘存金箔


多頭多臂的魔王頗像視覺暫留更顯動態


角落空間的壁畫也別錯過了


數得出來有幾把陽傘嗎?


連石柱也精雕細琢,可惜年久失修


現代政府撐得住過往輝煌嗎?


穿裙子的泰軍


細緻的睫毛與馬鬃


斑駁的金箔


騎水牛的死神閻魔


根本像沖水馬桶一樣倒進下層的地獄


地獄的各種刑罰


最知名的乳海翻騰故事




乳海孕育萬物,包括水生動物


乳海孕育萬物,包括上方的飛天女神。底下是毗濕奴神化身巨龜當支點。




飛天仙女(Apsara)標準姿勢,學頭高度處的浮雕;呈站姿的據說稱 Devata


一般旅遊建議參訪時間兩小時~半天,我個人是建議至少留半天在這兒吧!甚至擇日再訪!我們買了七日券(可惜沒有五日券),所以得以二訪吳哥窟日出。


石色高棉


開頭的詩是柬埔寨詩人吳山姆(U Sam Oeur)所寫。將歷歷在目的赤柬對生活的壓迫、恐懼、無奈與微薄希望藉由詩詞抒發出來。看了《被詛咒的國度》方知經過赤柬的洗禮,人民對於外人極端不信任,這也包括政府。作者提到,因害怕殺身之禍,就算政府政策失當,也對其惡行默不作聲,普遍不做回應。『在一個不能相信任何人、每個人只管自己的國家,親族是僅存能彼此信賴依靠的社會群體。』如果哪天「飛黃騰達」了(在這個國家意指當公務員甚至當官),那麼裙帶主義的盤根錯節就能理解了。

雖然是君主制,但是因為當初赤柬的傷痕,聯合國史無前例地「接管」這個國家,直到人民自己選出他們的總理。從1992年3月開始,直到隔年五月大選,花了三十億美金,結果只不過換來了一場民主夢!(這還是本書第四章標題)因為最後不但不遵守大選結果,各政治領袖還近乎以「分贓」的方式鞏固自己的權力。之後聯合國放棄了,美國放棄了,這個國家爹不疼娘不愛,從此低調,退出國際舞台。

對人民來說,擺脫赤柬的恐怖政治就謝天謝地了。反正貧窮買不起電視,識字率不高也看不懂報紙(政府還會審查呢),自然很難得知政府怎麼亂搞。『如今大多數人再度不抱期望,滿足於自身已擁有的事物。他們沒有抱負,沒有夢想。他們想要的只是不被打擾。』『世界照常運轉,而且也會一直這樣下去。』

覺得熟悉嗎?看看別人,想想自己!

望著一堆石頭建築、宏偉壯麗的千年石頭,柬埔寨人擺脫「紅色高棉」,因著自己的沉默,讓其他國家的人,對他們的印象就只剩「石色高棉」。


延伸閱讀: 


石色高棉(一) 柬埔寨旅遊須知
石色高棉(二) 柬埔寨旅遊-外圍
石色高棉(三) 柬埔寨旅遊-大吳哥
《柬埔寨:被詛咒的國度》

欽此